“那、那我也豁出去了,反正咱们那么多人呢,去趟山里怕什么!”
“斧头在哪里,快给我拿一把来吧……虽然我还是有些害怕,但余同志你说的对,有家伙拿在手上总能安心的多!”
一个人选择打破僵局,其他人就都有了向前踏出一步的勇气。
见余晚潇说服了大家,赵清澜便事不宜迟道:“大家先准备要带的物件,还有尽快做一些挡雨的物件,等我们把驴车牵到门口就立刻出发。”
农场是要留人看守的,除了看守牛和驴等牲畜,还需要有人接应,免得出现什么突发状况。
所以一小半的人留了下来,剩下的人坐上两辆驴车,从农场趁着漆黑的雨夜,向水库的方向驾驶了过去。
路上,大雨依旧滂沱。
女知青们拿了农场的干麦草裹在布里,做了简易的挡雨篷子。
坐在车上的几个女知青将斧头柄子竖起来,支撑雨篷,人尽量往前挤,把布稍举高了一些,负责给驾车人遮风挡雨。
余晚潇和吴霞是最娴熟的驾车手,对驴子的习性也熟悉,所以两个人一前一后,分车行驶在雨夜之中。
“余同志——其实我真没想到,你会不计前嫌地帮李凤娟说话——”
“这让我们太意外了——”
周围雨声风声嘈杂盘旋,躲在雨篷子下的女知青们为了排遣恐惧和心慌,试着聊起了天。
她们的声音断续飘忽,时高时低,却在这茫茫无边的黑夜里,第一次大胆地敞开了心扉:
“是啊——我——其实挺惭愧的,余同志跟李凤娟之前闹的那么不愉快——都能心无芥蒂地出手相助——我、我还那么磨磨叽叽,瞻前顾后的——实在是太窝囊了!”
“不,各位女同志们——咱们能做到这一步——已经很勇敢了!”
另一个女知青不允许大家妄自菲薄,用力地反驳道:
“余同志固然心胸宽广,但我们也不差——其实刚才最让我想象不到的是——大家和我一样,一个人都没有退缩,而且都把余同志的话给听到心坎里去了——”
“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——所以你们才会产生共鸣。”
余晚潇的声音淡的像一阵风,仿佛随时都会被雨声摧毁,却又让人异常的安稳:
“是大家决心放下对李凤娟的成见,对彼此赤忱相待,同时也认识到了自己可靠坚强的一面,所以才会一个不落地留下来——而不是全因为我的动员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