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六、决裂
亥时,严夫人和严老爷在嬷嬷、秀娟等人的簇拥下回到院子,严七见状,再等了一会儿去到前厅。
前厅已被收拾干净,只有严荃一个人坐在下面的椅子上,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,见严七来了目光一亮:“我娘睡了?”
每年说是守岁,但严夫人和严老爷这几年不怎么熬得住,到亥时就差不多回屋了。
“未曾,但应该快了。”
“噢。”严荃拍拍旁边椅子的扶手示意他过来,说:“今年的烟花我选了几方,不知道怎么样。”
“大少爷的眼光肯定不会有错的。”
两人聊了一会儿,不知不觉到了正点,外面响起打更人洪亮的吼声,接着,各户人家的家仆点燃烟火,霎时,樟州的天空被此起彼伏的烟花照亮,寒冷黑暗的夜也热闹起来。
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,严荃和严七站在屋檐下,头顶上响起咻咻的声音,接着是巨大的爆破声。
“先放的应该是我爹选的。”等了会,他看到了自己选的,握住严七的手指着天空:“你看!”
严七抬头看去,绚烂的烟花绽放开,十分漂亮,五彩的光映在他脸上,他瑞凤眼里盈满笑意:“大少爷选的烟花真好看。”
严荃骄傲的抬头,在一阵阵烟花声里大声地说:“严七,新年快乐啊。”
严七回过头,此刻各色烟花就在他眼中一簇簇爆开来,他粲然一笑:“大少……”,被严荃瞪了一眼后忙改口道:
“大哥,新年快乐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,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?”
“新年愿望?奴才不知道。”
严荃非要他现在想一个,说先贤们说过人的一生不能过得浑浑噩噩,严七苦恼的想了一会儿,余光看到空中的烟火,突然想到了什么,说道:
“奴才的新年愿望就是,明年春天大少爷带奴才和木纯一起去放风筝吧?”
从小就在严府生活的他对各种遭遇都习以为常,他既不幸,又幸运,即使只能作为一只在严府上空盘旋的风筝,如果严荃一直是少年时的秉性,严七甘愿将风筝那一头的线交到严荃的手里。
——
严七悠悠转醒,好像刚刚才从寒冬里出来,他打了个哆嗦。眼前是严荃的床顶,耳旁是他的呼吸声,皮肤感受到的是严荃的体温。